第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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絮眼神中起了一絲漣漪，緩緩道：“獸族出現不過三且獸族論起智力，絕大部分都是不及人族，人家只是好奇，城主大人您，是怎麽如何在這短短的時日裏，將陣法之道鉆研到這個程度的？”輕笑一聲，“或許，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……其實，城主大人您……並非獸族？”
我心中驚駭，臉色不禁為之一變，幸好有密閉偷窺遮擋，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。
沈默了幾秒，我淡淡地笑了一聲，道：“‘魔姬’很會開玩笑，只不過，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。”
“是麽？那城主大人您可否回答我剛才問的問題？”李絮淺笑著，一步步靠近我。
我負手面對著她，身形未動，拳頭卻忍不住緩緩地握緊了。
就在李絮距離我不到三米的時候，我眼前人影一動，黃丁丁已是擋在我身前。
黃丁丁面如冰霜地盯著李絮，寒聲道：“‘魔姬’真是好興致，居然還沒走，莫非是想在天定城長住麽？”
“魔姬”李絮咯咯一聲輕笑，對我道：“城主大人，就此別過吧，不過人家可是很期待你的答覆呢！”
說完身形一動，已是瞬間消失。
“這裏是你想來就來，想走就走的麽！”黃丁丁冷笑一聲，身形驟動，消失不見。
對於她們的離去，我都是來不及阻止。
望著滿園雪景，我怔怔出神，腦海裏是李絮的那句話：“……其實，城主大人您……並非獸族？”
並非獸族，豈非人族？
人族……麽？是啊，一直是和丁丁一起。在獸族中生活，讓我已經忘記，自己極大可能是人族，這個事實了……一個人族，卻在幫著獸族對抗人族……
一種揪心的痛出現在胸口。我忍不住按了上去，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。
我擡頭看著漫天的飛雪，我的心，便如這被雪片彌漫的天地一般茫然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一聲呼喚將我從失神中喚醒。
我低頭，見到黃丁丁已是在我面前。
“追到她了麽？”我問道。
黃丁丁搖頭，道：“本來是要追到，不過半路沖出一個人來。將她救走了。”
我微有吃驚：“哦？是什麽人，居然帶著一個人還能從你地手下逃遁？”
“那人的功夫很怪，能夠瞬間將速度增加到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步，幾乎等同瞬間移動。”
“‘九耀無影’？”沒經過思考地，我脫口而出。
“什麽‘九耀無影’？天定哥，你認得那個人的功夫？”黃丁丁好奇而驚訝地看著我。
我楞楞地。隨即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我不記得了……只是剛才聽你說起那功夫的特征，就不自覺地說了出來。”
“哦……”黃丁丁若有所思，然後問道：“天定哥。剛才那‘魔姬’找你做什麽？”
我沒有隱瞞，原原本本地將我們地對話說了一遍。
黃丁丁臉色難看，道：“人族居然開始懷疑天定哥你的身份了？”隨即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，“人族一向無所不用其極，若是他們大肆宣揚。說天定哥你並非獸族，到時候好不容易顯出統一之勢的獸族，只怕又會陷入無休止了各族混戰之中！不行。天定哥，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！”
我默然不語。
黃丁丁看著，道：“天定哥，你怎麽了？你說話啊！”
沈默了片刻，我輕聲道：“他們的懷疑，本就不無道理……況且，我的確不是獸族……當初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，這個世界上，沒有絕對的秘密，身份的事情，瞞得了一時，又怎麽瞞得了一世？”
黃丁丁激動起來，身上散發出強烈氣勢，雙手如鋼箍一般抓著我的手腕，若非外面有盔甲保護，此時恐怕已是被捏得粉碎。
黃丁丁並沒有註意到這點，她眼中閃動著深重地煞氣，大聲道：“不！天定哥，你是獸族！你只是被雷電擊中之後，失去了獸族特征而已！他們人族狂妄自大，以為獸族不可能超越人族，才找出這種荒誕的借口！以後誰要敢說你不是獸族，我就去殺了他！有多少人，就殺多少人！”
宛若實質的殺氣，從黃丁丁身上發出，讓我很是難受，艱難開口道：“丁丁，你冷靜點。”
聽到我的聲音，黃丁丁身形微震，身上的殺氣收斂一空，隨即緊張地摸著我的身體，道：“天定哥，你沒事吧？我有沒有傷到你？”
“我沒事……”我搖搖頭，暗松了口氣，“不過，丁丁，你還是盡快閉關修煉我新傳給你地‘皇圖訣’為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黃丁丁眼眶微微泛紅，上前抱住了我。
“傻丫頭，哭什麽？一切都會好的。”我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，輕聲地安慰。
“天定哥，我怕，我好怕……”黃丁丁將我抱得更緊了，她似乎冷極，身子不斷地顫抖。
“丁丁……”
黃丁丁顫抖著聲音：“天定哥，除了你，我什麽都沒有了……除了你，我什麽都沒有……我好怕你突然有一天，就會離開我……天定哥，你是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，對不對？”她擡起頭來，眼眶含淚地、期待地看著我。
“我不會離開你地。”我輕聲地說著，心頭卻一片茫然。
……
離開桃居之後，黃丁丁眼中殺意浮動，冷冷道：“影侍！”
一道纖細人影在不遠處跪地浮現。
“保護城主不利，你自裁吧！”黃丁丁聲音很平靜。
影侍沒有言語，身形一震，經脈斷絕，嘴角
血，已是全無聲息。
黃丁丁眼中閃過冷芒，無論是她保護不利。還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，這影侍都是該死。揮手間，屍體已是化成了齏粉。
……
三天後，太殤平原。
天定城主和“魔地老祖”的這場對決，在短短幾天時間裏。已是傳遍了人、獸兩族。這可謂是兩族中最頂尖高手的首次對決，在所有人眼中，這並非是天定城主和“魔地老祖”兩人的一場私人較量，更牽扯到兩族尊嚴，影響到今後兩族戰爭士氣地強弱高低，絕不能等閑視之。
一方，是世界上第一個天階上品強者，人族魔道中地霸主。練就黑色無形霧體，兇名赫赫，排名人族第二的“魔地老祖”！另一方，同樣神秘莫測，其從來未在世人面前暴露過真面目，出手次數寥寥可數。修為高低姑且不論，但其弟子“冷修羅”之名，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，弟子尚且如此。其修為便可推測一二。如今這兩人將要做終極對決，各方勢力都在暗中關註。
這平時人煙稀少地平原，此刻卻來了不少人、獸兩族的高手，全都是為觀戰而來。
突然，從天邊飄來一座臥榻。榻上一長相俊美的長中年男子閉目側臥，似在酣眠。兩名秀麗女子手持長扇，飄於兩旁。為榻上之人輕輕扇風擋光。而在那臥榻之後，數十餘人面目莊重地浮空跟隨。
此行人如此張揚地出現，立刻便引起了一陣騷動。
“啊！是‘吞天手’趙剛！”
“想不到趙剛竟來觀戰了！”
“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？”
“不愧是三大勢力之一啊，出場這麽B！”
……
臥榻自天空緩緩而落，周圍地聲音立刻都安靜下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榻上之人身上。
“吞天手”趙剛手輕掩著嘴，打了個哈欠，雙眼微微睜開。
霎時間，兩道神光從他眼中閃出，絕大部分人都不敵他的目光，下意識地將目光讓了過去。
我卻知道，這目光乃是直直地向我而來，不過只是停頓了一瞬，便收斂起來。
那趙剛露出了溫潤的笑容，遙遙向我拱了拱手，有著說不出的灑脫。
我看了他一眼，沒有多說話。不知怎的，看到他的第一眼，我就有種很厭惡的感覺。這種厭惡來得毫無來由，又仿佛根深蒂固，讓人摸不清來路。而我也有些失望，因為雖然這種厭惡很重，但我卻並沒有因此而喚醒任何記憶。
趙剛微微一楞，颯然一笑，然後將目光轉向黃丁丁，微笑著微微點頭。
黃丁丁冷冷地看著他，身上殺氣蠢蠢欲動。她沒有動手，是因為她知道，現在不是報仇地時機。
趙剛和人族陣營的一些自由派高手打過招呼，便坐在臥榻上，目光微閉，面色淡然，似已入定。
我看著趙剛淡定的模樣，對他的評價不由高了幾分。其影子部隊的覆滅，乃黃丁丁一手所為，而他居然還能在見面時看去不露任何不快，這份城府，著實可怕。
等了片刻，“魔地老祖”還未出現，獸族這邊的高手們不由吵嚷起來。不過他們都知道“魔地老祖”地兇名，其中一些甚至是與其交過手的，更知道他的可怕，所以都沒有敢講很難聽的話。萬一“魔地老祖”突然出現，把咱給斃了，當成他華麗出場地墊腳石，豈不冤枉？
而我負手站著，只是在想，趙剛出現了，瀾望歌會不會也出現？或許，瀾望歌會為我恢覆記憶帶來一絲曙光？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一陣如同金屬摩擦的尖銳笑聲突然響起，震得人耳膜發疼，原本晴朗的天空，突然湧起大片的烏雲，烏雲之中，一團黑色雲朵如同隕石穿空，驟然脫出，砸了下來。
無論人族還是獸族，見此情形，大驚之下都是紛紛避讓，瞬間便清出一大片空地來。
一團吞吐不定的黑霧出現在場中，快速地凝聚成一個模糊地人形。
隨即，那漫天烏雲中不斷地如同流星落雨般，飛出數百道身影來，如亂石穿空，破空之聲不斷，數秒間，已全都是出現在那黑霧人之後。這些人個個看上去狠厲乖張，要不就是奇裝異服。大部分人一看便知不是善良之輩，乃是人族中的魔道中人。
而這些人中，我唯一認得的便只有“魔姬”李絮。似是感受到我地目光，李絮對我嫣然一笑。
那黑霧狀的事物，不用多說。便知是“魔地老祖”其人了。雖然早已知道“魔地老祖”形態古怪，可耳聽不如實見來得真切，無論人族還是獸族，都是被深深震撼住。
“你們誰是黃天定？”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尖銳地響著，“魔地老祖”陰寒中帶著瘋狂暴虐地目光掃過獸族陣營，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，“傳聞黃天定從未以真面目示人，你是黃天定？”
我聲音沙啞地淡淡道：“本座便是黃天定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“魔地老祖”放聲大笑。霧狀身體不斷扭曲。
笑聲震天中，眾人皆是感覺氣血浮動，連忙用運轉真氣抵抗，卻都是心驚不已，魔尊之名，果然名不虛傳。
而沒有真氣的我雖然有盔甲在身。擋去了部分震動，但卻依舊很不好受，一時間頭腦都嗡鳴起來。
就在這時，一只手悄悄抵上了我的後背。一股冰寒的真氣護住了我地身體。我這才舒緩了，知道是黃丁丁暗中相助。
待笑聲歇止，我才冷漠道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魔地老祖”的身體重新凝聚成人形，嘿嘿道：“被傳得神
的天定城主，居然是個沒有半點真氣的人。難道不該笑？”
此言一出，眾人都是嘩然。
早在我們出現的時候，無論人族還是獸族高手。都對於我這很少出現在視野之中的天定城城主很是好奇。而他們都是感覺不到我這天定城城主身上有任何真氣波動，一些膽大的，小心地用神念探查也是全然無果。本以為是對方隱藏得太好，可眼下這話由“魔地老祖”說出來，卻無疑增加了真實性。
一時間，大部分人都是驚疑不定。
“是麽？”我只是淡淡一笑，“那麽現在呢？”
嘩然之聲再起，剛才還抱有懷疑的人都驚駭地發現，我地人雖然站在那裏，眼睛能夠看得到，但在他們的感知中，我卻完全沒有任何氣息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！
如此本事，誰還敢說天定城主不會武功？那是人家偽裝的功夫太高明了，連“魔地老祖”都被騙了過去啊！
“嘿嘿！有趣！你果然像‘魔姬’說的一樣有趣！”“魔地老祖”不驚反喜，“想不到一群畜生裏，居然也會有這等高手！好久沒見到你這樣能帶給我驚喜的對手了！除了小瀾瀾之外，你是第二個讓我看不清深淺的人！”他霧狀地身體劇烈扭曲顫栗著，似是十分興奮，突然語氣一變，“小瀾瀾呢？我的小瀾瀾居然沒來？”
小瀾瀾……我回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，暗汗了一把，莫非他是在稱呼瀾望歌？
從人族中飄出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大胖子來，以他那體積，飄在空中，多少有些滑稽。
他拱手微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們瀾帥正在閉關，所以沒辦法前來觀戰，還請魔尊見諒！”
黃丁丁這時傳音道：“天定哥，這人就是救走‘魔姬’的人！”
“哦？”我不由多看了這胖子一眼，暗道還真人人不可冒相，然後心中疑惑，這人明明是瀾望歌陣營地人，為何會搭救‘魔姬’？轉念一想，有點明白過來。是了，無論正道魔道，他們終究是同是人族，所以雖然陣營不同，但在那種情況下出手相救，也非不可理解。
“閉關？”“魔地老祖”驀地陰森怪笑，“閉關好！看來這次她閉關出來，必將再有突破，我倒是要看看，到時候她能強到何種程度！”
“說完了嗎？說完了就快點動手吧，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。”我淡淡地道。
“魔地老祖”一楞，隨即嘿嘿怪笑，道：“看來小天天似乎等不及了！放心好了，我會很溫柔再很粗暴地、很慢慢再很快快地、很九淺一深再很橫沖直撞地好好操練你的！”
眾人聽得一陣瀑布汗，卻都不敢大意，除了人、獸兩族的總共百餘名天階上品強者只是微後撤一兩裏，其餘人都是飛退而去，至於十餘之外。而以眾人的修為，這等距離觀戰。亦是能夠一目了然。
我平靜對和我遙遙相對地“魔地老祖”道：“你先出手，我怕你現在不出手，就沒有了再出手的機會。”
“魔地老祖”聞言，身上地黑霧劇動，如同火焰一般吞吐。聲音尖銳地怪笑道：“嘿！你很狂妄，也很囂張！就算是小瀾瀾，也不敢這麽跟我說話！老祖很生氣了！後果很嚴重！”
“嚴重”二字宛若天雷炸響，“魔地老祖”已然出手。其身形快若閃電，比閃電更快，他便如同完全沒有質量般，無聲無息，已是瞬間到了我地跟前。
一掌。轟至我的胸口！
擊實！
黑色盔甲登時爆出一片亮白光芒，發出一聲金屬的呻吟，擊中部位深深凹陷，裂縫向四周蔓延開去。
同時，我刻於盔甲內部的陣法終於發揮作用，只見腳下大地劇烈震顫。動搖不止，以我為中心，瞬間凹陷下去五米還多！
爆散地勁氣，如同颶風一般橫掃方圓十裏。除了百餘名天階上品強者運足真氣能夠抵擋外，其餘人大驚之下皆是再次後退，卻依舊不免受到波及，身受創傷。
而就算趙剛等人亦是沒有想到，“魔地老祖”乍一出手。便是絕殺之招！如此剛猛絕倫的一掌，他們自認都是不敢硬接。
而在這些人中，黃丁丁最是擔憂。因為只有她知道我的虛實，盔甲雖然堅韌無比，而且帶有禦力入地之功效，可是如此恐怖的一擊，盔甲必然承受不了，極有可能破裂崩潰！她眼中煞氣顯現，握緊了拳頭，已是隨時不對隨時增援。
霧狀手掌深深凹陷進盔甲裏，我清晰地聽到了胸骨破裂的聲音，喉中已是湧起一股鮮血。
出乎意料順利地擊中對手，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反擊之力，讓“魔地老祖”都是為之一楞，暗道這天定城主竟是一心求死不成？
就在這時，我進入了一種神妙之境，心中無生無死，古波不驚，整個人的氣機都在剎那間與天地融為一體，腦中乍然一聲轟響，仿佛多了些什麽，仿佛明白了些什麽。
於混沌茫然之中，一些零散的片斷，如同光線一般快速地傳過我的腦海。
那些片斷中，我亦是在經歷一場生死大戰。
一個面目猙獰頭纏繃帶地胖子，一道恐怖至極的刀芒，一根循著幾近完美的軌跡迎將而上的手指。
剎那間，刀芒破碎，一切歸於虛無。
我有了一絲明悟，知道這“完美之招”已再近一步。或者說，這本就是我所掌握的，而直到現在，我才再一次地感悟，將原本掌握的“完美之招”完整地重現出來。
遵循著“天”地軌跡，我的手便是那般自然、那般無巧、那般
然地印在了“魔地老祖”的黑霧之體上。
“魔地老祖”無從躲閃，也不想躲閃。剎那之間，他的心神都是為之所奪，整團黑霧都仿佛被凝固，再無變化。
破碎！
“魔地老祖”黑霧狀地身體，宛若玻璃一般，片片迸裂破碎，飛散開去。
而在這瞬間，我從那玄妙之境中脫離出來，只感覺身體無比疼痛，無比疲乏，胸口及內腑更是疼得仿佛被生生撕裂，幾乎連站立都是不可能。
但是我沒有動，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那，鮮血自我的嘴裏不斷噴湧出來，卻都被頭盔遮擋，沒有濺出半分。
我知道我成功了，以沒有半點功力的身體，只憑借招式上的最終極、承載著“天之道”的“完美之招”，抓住那剎那地時機，打敗了“魔地老祖”。不過，我的身體實在太過脆弱，使出這一擊後，已是差不多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然而，就在這時，詭異地事情發生了，消散的黑霧，竟自虛空之中再次組合凝聚，瞬間便重組完畢，出現在不遠處。
我心中如同被丟進了鉛塊，驟然一沈，苦笑浮現在了嘴角，想不到，即便是“完美之招”也不能將這怪物打敗？
“啊！啊！啊！”重組後的“魔地老祖”幻化成人形，抱頭慘號起來，聲音之淒厲，讓人毛骨悚然。
所有觀戰的強者都是驚駭不已。我一招分解“魔地老祖”便已是夠恐怖，“魔地老祖”死而覆生更是詭異萬分，而此刻“魔地老祖”慘聲號叫，更讓眾人都是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？
“魔地老祖”慘號一陣，身上散發出異樣的黑芒。他一雙眼睛放著紅光，無比恐懼地盯著我，道：“你是他！你是他！你也來了！你也來了……啊！”
驀地發出一聲驚天慘叫，“魔地老祖”身形飛天而起，轉瞬間便消失無蹤。
我瞳孔驟縮，“魔地老祖”竟認得我？他竟認得我？心情激動之下，我忍不住再嘔出一口黏糊的鮮血來，身形微微搖晃。
人影一閃。黃丁丁已是出現在我身邊，一只手巧妙地扶持住我的身體。
她冰冷地目光掃過仍在震撼中的眾人族，冷笑道：“人族第二，亦不過如此！”
此言如同引燃炸藥的星火，獸族眾人全都瘋狂吶喊歡呼起來，而人族那邊則都是臉色難看而不可置信。
“魔地老祖”竟然敗了？一招就敗了？天定城主。竟真的強大到了這種地步？
他們不想相信，也不敢相信，但獸族的歡呼聲、譏諷聲，便如一把把尖刀。刺在他們心上。“魔地老祖”地敗，代表的不只是他個人敗了，而是整個人族都敗了。深深的恥辱湧上心頭。作為武學發揚之地的人族，居然在武技較量上輸給了出現不過數餘年的獸族，這是何等的諷刺和悲哀？
“該死！怎麽會這樣？魔尊居然敗了！”“魔姬”李絮臉色蒼白地喃喃自語。
“這樣一來。我們的計劃，就完全用不上了！”旁邊一個面目俊秀的中年男子輕嘆道。
李絮臉色恢覆了正常，媚笑一聲。道：“也並非全無收獲，這樣一來，對於我們之前地猜測，不是更加確實了幾分麽？”
那中年男子沈聲道：“不錯，此人對‘招’的理解，已經到了天人之境，別說只有區區三十餘年歷史的獸族，便是人族之中，也絕無一人能夠比得上他……”
另一方，“吞天手”趙剛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，若有所思地喃喃道：“黃天定麽……”
黃丁丁眼中精光一閃，對著獸族陣營大喝道：“只有天定皇，才有資格成為我們獸族之皇！”
天定城中的眾強者立刻會意過來，紛紛狂吼道：“只有天定皇，才有資格成為我們獸族之皇！”
“天定皇！天定皇！……”
獸族天生崇尚武力，以強者為尊，經過這一戰，所有獸族都對我的“強”，有了深刻地理解，能一招敗了“魔地老祖”，說我是獸族乃至天下第一都不為過。越來越多人加入到呼喊的陣列之中。
“天定哥，你還好嗎？”黃丁丁傳音道。從交手至今，我都是將自己的氣息徹底隱藏，所以連黃丁丁也察覺不到我現在身體狀況如何。
我沒有做聲，只是因為我怕自己一張嘴，就會有血吐出來。黃丁丁面色微有難看，嘴裏發出一聲輕嘯。
數秒之後，一道黑影閃過，巨大的黑鷹降落於我跟前。
黃丁丁攜著我，輕輕飄在了黑子地背上。
我猛咬了一下舌頭，讓有些模糊的神智變得清晰了些，用著最後的力氣，向人族趙剛以及李絮兩方微微拱手，便乘著黑子飛速離開。
勉強支撐著身體，待黑子飛出百餘裏地，我便再也支持不住，昏迷過去。
此時的我並沒有想到，此次一戰，拉開了人、獸連族從側重本族內部之間勢力鬥爭轉變為側重兩族間戰爭的序幕。
……
這一次昏迷，持續了兩年時間。
在睜開眼睛地剎那，我知道自己又沒有死，身受的內傷也已經覆原。對於這古怪的身體，我自己也是甚覺不可思議又莫名其妙。如此強大地自愈能力，不知是如何產生？而我當初剛有記憶的時候，那傷勢為何也是和正常人一樣，需要經過細細調養才好轉？
原本被印了一個手掌印的盔甲此刻已是修覆得完好一新，習慣了身穿盔甲的我，穿上盔甲後，才去見黃丁丁。
當我再次看到黃丁丁的時候，驚駭得幾乎不能說話。
這還是我印象
個丁丁嗎？此刻的她。暗黑色地詭異花紋遍布了她龐，眉宇之間，幾乎不見了人的情感，全是一片被強制壓抑的瘋狂和暴虐，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強烈的殺氣。
“天定哥。”看到了我。黃丁丁地殺氣才淡了許多，僵硬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。
我身體一震，快步走上前，楞楞地看了她十幾秒，才顫抖著聲音道：“丁丁，發生什麽事了？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？”
“天定哥……對不起……”黃丁丁不敢直視我的眼睛，面帶慚愧地道。
我想到了什麽，瞳孔驟然一縮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，道：“難道，你還在練那個不完整的‘皇圖訣’？”
“是。”
啪——
一個響亮的巴掌，打在黃丁丁的臉上。
黃丁丁沒有閃避。
“告訴我，你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我無比心痛地看著她，眼中忍不住濕潤。“我不是告訴過你，那功夫不能再練了嗎？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？”
“因為我需要它！”黃丁丁地面目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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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中驚駭，臉色不禁為之一變，幸好有密閉偷窺遮擋，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。
沈默了幾秒，我淡淡地笑了一聲，道：“‘魔姬’很會開玩笑，只不過，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。”
“是麽？那城主大人您可否回答我剛才問的問題？”李絮淺笑著，一步步靠近我。
我負手面對著她，身形未動，拳頭卻忍不住緩緩地握緊了。
就在李絮距離我不到三米的時候，我眼前人影一動，黃丁丁已是擋在我身前。
黃丁丁面如冰霜地盯著李絮，寒聲道：“‘魔姬’真是好興致，居然還沒走，莫非是想在天定城長住麽？”
“魔姬”李絮咯咯一聲輕笑，對我道：“城主大人，就此別過吧，不過人家可是很期待你的答覆呢！”
說完身形一動，已是瞬間消失。
“這裏是你想來就來，想走就走的麽！”黃丁丁冷笑一聲，身形驟動，消失不見。
對於她們的離去，我都是來不及阻止。
望著滿園雪景，我怔怔出神，腦海裏是李絮的那句話：“……其實，城主大人您……並非獸族？”
並非獸族，豈非人族？
人族……麽？是啊，一直是和丁丁一起。在獸族中生活，讓我已經忘記，自己極大可能是人族，這個事實了……一個人族，卻在幫著獸族對抗人族……
一種揪心的痛出現在胸口。我忍不住按了上去，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。
我擡頭看著漫天的飛雪，我的心，便如這被雪片彌漫的天地一般茫然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一聲呼喚將我從失神中喚醒。
我低頭，見到黃丁丁已是在我面前。
“追到她了麽？”我問道。
黃丁丁搖頭，道：“本來是要追到，不過半路沖出一個人來。將她救走了。”
我微有吃驚：“哦？是什麽人，居然帶著一個人還能從你地手下逃遁？”
“那人的功夫很怪，能夠瞬間將速度增加到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步，幾乎等同瞬間移動。”
“‘九耀無影’？”沒經過思考地，我脫口而出。
“什麽‘九耀無影’？天定哥，你認得那個人的功夫？”黃丁丁好奇而驚訝地看著我。
我楞楞地。隨即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我不記得了……只是剛才聽你說起那功夫的特征，就不自覺地說了出來。”
“哦……”黃丁丁若有所思，然後問道：“天定哥。剛才那‘魔姬’找你做什麽？”
我沒有隱瞞，原原本本地將我們地對話說了一遍。
黃丁丁臉色難看，道：“人族居然開始懷疑天定哥你的身份了？”隨即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，“人族一向無所不用其極，若是他們大肆宣揚。說天定哥你並非獸族，到時候好不容易顯出統一之勢的獸族，只怕又會陷入無休止了各族混戰之中！不行。天定哥，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！”
我默然不語。
黃丁丁看著，道：“天定哥，你怎麽了？你說話啊！”
沈默了片刻，我輕聲道：“他們的懷疑，本就不無道理……況且，我的確不是獸族……當初我們都想得太簡單了，這個世界上，沒有絕對的秘密，身份的事情，瞞得了一時，又怎麽瞞得了一世？”
黃丁丁激動起來，身上散發出強烈氣勢，雙手如鋼箍一般抓著我的手腕，若非外面有盔甲保護，此時恐怕已是被捏得粉碎。
黃丁丁並沒有註意到這點，她眼中閃動著深重地煞氣，大聲道：“不！天定哥，你是獸族！你只是被雷電擊中之後，失去了獸族特征而已！他們人族狂妄自大，以為獸族不可能超越人族，才找出這種荒誕的借口！以後誰要敢說你不是獸族，我就去殺了他！有多少人，就殺多少人！”
宛若實質的殺氣，從黃丁丁身上發出，讓我很是難受，艱難開口道：“丁丁，你冷靜點。”
聽到我的聲音，黃丁丁身形微震，身上的殺氣收斂一空，隨即緊張地摸著我的身體，道：“天定哥，你沒事吧？我有沒有傷到你？”
“我沒事……”我搖搖頭，暗松了口氣，“不過，丁丁，你還是盡快閉關修煉我新傳給你地‘皇圖訣’為好。”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黃丁丁眼眶微微泛紅，上前抱住了我。
“傻丫頭，哭什麽？一切都會好的。”我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，輕聲地安慰。
“天定哥，我怕，我好怕……”黃丁丁將我抱得更緊了，她似乎冷極，身子不斷地顫抖。
“丁丁……”
黃丁丁顫抖著聲音：“天定哥，除了你，我什麽都沒有了……除了你，我什麽都沒有……我好怕你突然有一天，就會離開我……天定哥，你是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，對不對？”她擡起頭來，眼眶含淚地、期待地看著我。
“我不會離開你地。”我輕聲地說著，心頭卻一片茫然。
……
離開桃居之後，黃丁丁眼中殺意浮動，冷冷道：“影侍！”
一道纖細人影在不遠處跪地浮現。
“保護城主不利，你自裁吧！”黃丁丁聲音很平靜。
影侍沒有言語，身形一震，經脈斷絕，嘴角
血，已是全無聲息。
黃丁丁眼中閃過冷芒，無論是她保護不利。還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，這影侍都是該死。揮手間，屍體已是化成了齏粉。
……
三天後，太殤平原。
天定城主和“魔地老祖”的這場對決，在短短幾天時間裏。已是傳遍了人、獸兩族。這可謂是兩族中最頂尖高手的首次對決，在所有人眼中，這並非是天定城主和“魔地老祖”兩人的一場私人較量，更牽扯到兩族尊嚴，影響到今後兩族戰爭士氣地強弱高低，絕不能等閑視之。
一方，是世界上第一個天階上品強者，人族魔道中地霸主。練就黑色無形霧體，兇名赫赫，排名人族第二的“魔地老祖”！另一方，同樣神秘莫測，其從來未在世人面前暴露過真面目，出手次數寥寥可數。修為高低姑且不論，但其弟子“冷修羅”之名，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，弟子尚且如此。其修為便可推測一二。如今這兩人將要做終極對決，各方勢力都在暗中關註。
這平時人煙稀少地平原，此刻卻來了不少人、獸兩族的高手，全都是為觀戰而來。
突然，從天邊飄來一座臥榻。榻上一長相俊美的長中年男子閉目側臥，似在酣眠。兩名秀麗女子手持長扇，飄於兩旁。為榻上之人輕輕扇風擋光。而在那臥榻之後，數十餘人面目莊重地浮空跟隨。
此行人如此張揚地出現，立刻便引起了一陣騷動。
“啊！是‘吞天手’趙剛！”
“想不到趙剛竟來觀戰了！”
“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？”
“不愧是三大勢力之一啊，出場這麽B！”
……
臥榻自天空緩緩而落，周圍地聲音立刻都安靜下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榻上之人身上。
“吞天手”趙剛手輕掩著嘴，打了個哈欠，雙眼微微睜開。
霎時間，兩道神光從他眼中閃出，絕大部分人都不敵他的目光，下意識地將目光讓了過去。
我卻知道，這目光乃是直直地向我而來，不過只是停頓了一瞬，便收斂起來。
那趙剛露出了溫潤的笑容，遙遙向我拱了拱手，有著說不出的灑脫。
我看了他一眼，沒有多說話。不知怎的，看到他的第一眼，我就有種很厭惡的感覺。這種厭惡來得毫無來由，又仿佛根深蒂固，讓人摸不清來路。而我也有些失望，因為雖然這種厭惡很重，但我卻並沒有因此而喚醒任何記憶。
趙剛微微一楞，颯然一笑，然後將目光轉向黃丁丁，微笑著微微點頭。
黃丁丁冷冷地看著他，身上殺氣蠢蠢欲動。她沒有動手，是因為她知道，現在不是報仇地時機。
趙剛和人族陣營的一些自由派高手打過招呼，便坐在臥榻上，目光微閉，面色淡然，似已入定。
我看著趙剛淡定的模樣，對他的評價不由高了幾分。其影子部隊的覆滅，乃黃丁丁一手所為，而他居然還能在見面時看去不露任何不快，這份城府，著實可怕。
等了片刻，“魔地老祖”還未出現，獸族這邊的高手們不由吵嚷起來。不過他們都知道“魔地老祖”地兇名，其中一些甚至是與其交過手的，更知道他的可怕，所以都沒有敢講很難聽的話。萬一“魔地老祖”突然出現，把咱給斃了，當成他華麗出場地墊腳石，豈不冤枉？
而我負手站著，只是在想，趙剛出現了，瀾望歌會不會也出現？或許，瀾望歌會為我恢覆記憶帶來一絲曙光？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一陣如同金屬摩擦的尖銳笑聲突然響起，震得人耳膜發疼，原本晴朗的天空，突然湧起大片的烏雲，烏雲之中，一團黑色雲朵如同隕石穿空，驟然脫出，砸了下來。
無論人族還是獸族，見此情形，大驚之下都是紛紛避讓，瞬間便清出一大片空地來。
一團吞吐不定的黑霧出現在場中，快速地凝聚成一個模糊地人形。
隨即，那漫天烏雲中不斷地如同流星落雨般，飛出數百道身影來，如亂石穿空，破空之聲不斷，數秒間，已全都是出現在那黑霧人之後。這些人個個看上去狠厲乖張，要不就是奇裝異服。大部分人一看便知不是善良之輩，乃是人族中的魔道中人。
而這些人中，我唯一認得的便只有“魔姬”李絮。似是感受到我地目光，李絮對我嫣然一笑。
那黑霧狀的事物，不用多說。便知是“魔地老祖”其人了。雖然早已知道“魔地老祖”形態古怪，可耳聽不如實見來得真切，無論人族還是獸族，都是被深深震撼住。
“你們誰是黃天定？”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尖銳地響著，“魔地老祖”陰寒中帶著瘋狂暴虐地目光掃過獸族陣營，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，“傳聞黃天定從未以真面目示人，你是黃天定？”
我聲音沙啞地淡淡道：“本座便是黃天定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“魔地老祖”放聲大笑。霧狀身體不斷扭曲。
笑聲震天中，眾人皆是感覺氣血浮動，連忙用運轉真氣抵抗，卻都是心驚不已，魔尊之名，果然名不虛傳。
而沒有真氣的我雖然有盔甲在身。擋去了部分震動，但卻依舊很不好受，一時間頭腦都嗡鳴起來。
就在這時，一只手悄悄抵上了我的後背。一股冰寒的真氣護住了我地身體。我這才舒緩了，知道是黃丁丁暗中相助。
待笑聲歇止，我才冷漠道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“魔地老祖”的身體重新凝聚成人形，嘿嘿道：“被傳得神
的天定城主，居然是個沒有半點真氣的人。難道不該笑？”
此言一出，眾人都是嘩然。
早在我們出現的時候，無論人族還是獸族高手。都對於我這很少出現在視野之中的天定城城主很是好奇。而他們都是感覺不到我這天定城城主身上有任何真氣波動，一些膽大的，小心地用神念探查也是全然無果。本以為是對方隱藏得太好，可眼下這話由“魔地老祖”說出來，卻無疑增加了真實性。
一時間，大部分人都是驚疑不定。
“是麽？”我只是淡淡一笑，“那麽現在呢？”
嘩然之聲再起，剛才還抱有懷疑的人都驚駭地發現，我地人雖然站在那裏，眼睛能夠看得到，但在他們的感知中，我卻完全沒有任何氣息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！
如此本事，誰還敢說天定城主不會武功？那是人家偽裝的功夫太高明了，連“魔地老祖”都被騙了過去啊！
“嘿嘿！有趣！你果然像‘魔姬’說的一樣有趣！”“魔地老祖”不驚反喜，“想不到一群畜生裏，居然也會有這等高手！好久沒見到你這樣能帶給我驚喜的對手了！除了小瀾瀾之外，你是第二個讓我看不清深淺的人！”他霧狀地身體劇烈扭曲顫栗著，似是十分興奮，突然語氣一變，“小瀾瀾呢？我的小瀾瀾居然沒來？”
小瀾瀾……我回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，暗汗了一把，莫非他是在稱呼瀾望歌？
從人族中飄出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大胖子來，以他那體積，飄在空中，多少有些滑稽。
他拱手微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們瀾帥正在閉關，所以沒辦法前來觀戰，還請魔尊見諒！”
黃丁丁這時傳音道：“天定哥，這人就是救走‘魔姬’的人！”
“哦？”我不由多看了這胖子一眼，暗道還真人人不可冒相，然後心中疑惑，這人明明是瀾望歌陣營地人，為何會搭救‘魔姬’？轉念一想，有點明白過來。是了，無論正道魔道，他們終究是同是人族，所以雖然陣營不同，但在那種情況下出手相救，也非不可理解。
“閉關？”“魔地老祖”驀地陰森怪笑，“閉關好！看來這次她閉關出來，必將再有突破，我倒是要看看，到時候她能強到何種程度！”
“說完了嗎？說完了就快點動手吧，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。”我淡淡地道。
“魔地老祖”一楞，隨即嘿嘿怪笑，道：“看來小天天似乎等不及了！放心好了，我會很溫柔再很粗暴地、很慢慢再很快快地、很九淺一深再很橫沖直撞地好好操練你的！”
眾人聽得一陣瀑布汗，卻都不敢大意，除了人、獸兩族的總共百餘名天階上品強者只是微後撤一兩裏，其餘人都是飛退而去，至於十餘之外。而以眾人的修為，這等距離觀戰。亦是能夠一目了然。
我平靜對和我遙遙相對地“魔地老祖”道：“你先出手，我怕你現在不出手，就沒有了再出手的機會。”
“魔地老祖”聞言，身上地黑霧劇動，如同火焰一般吞吐。聲音尖銳地怪笑道：“嘿！你很狂妄，也很囂張！就算是小瀾瀾，也不敢這麽跟我說話！老祖很生氣了！後果很嚴重！”
“嚴重”二字宛若天雷炸響，“魔地老祖”已然出手。其身形快若閃電，比閃電更快，他便如同完全沒有質量般，無聲無息，已是瞬間到了我地跟前。
一掌。轟至我的胸口！
擊實！
黑色盔甲登時爆出一片亮白光芒，發出一聲金屬的呻吟，擊中部位深深凹陷，裂縫向四周蔓延開去。
同時，我刻於盔甲內部的陣法終於發揮作用，只見腳下大地劇烈震顫。動搖不止，以我為中心，瞬間凹陷下去五米還多！
爆散地勁氣，如同颶風一般橫掃方圓十裏。除了百餘名天階上品強者運足真氣能夠抵擋外，其餘人大驚之下皆是再次後退，卻依舊不免受到波及，身受創傷。
而就算趙剛等人亦是沒有想到，“魔地老祖”乍一出手。便是絕殺之招！如此剛猛絕倫的一掌，他們自認都是不敢硬接。
而在這些人中，黃丁丁最是擔憂。因為只有她知道我的虛實，盔甲雖然堅韌無比，而且帶有禦力入地之功效，可是如此恐怖的一擊，盔甲必然承受不了，極有可能破裂崩潰！她眼中煞氣顯現，握緊了拳頭，已是隨時不對隨時增援。
霧狀手掌深深凹陷進盔甲裏，我清晰地聽到了胸骨破裂的聲音，喉中已是湧起一股鮮血。
出乎意料順利地擊中對手，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反擊之力，讓“魔地老祖”都是為之一楞，暗道這天定城主竟是一心求死不成？
就在這時，我進入了一種神妙之境，心中無生無死，古波不驚，整個人的氣機都在剎那間與天地融為一體，腦中乍然一聲轟響，仿佛多了些什麽，仿佛明白了些什麽。
於混沌茫然之中，一些零散的片斷，如同光線一般快速地傳過我的腦海。
那些片斷中，我亦是在經歷一場生死大戰。
一個面目猙獰頭纏繃帶地胖子，一道恐怖至極的刀芒，一根循著幾近完美的軌跡迎將而上的手指。
剎那間，刀芒破碎，一切歸於虛無。
我有了一絲明悟，知道這“完美之招”已再近一步。或者說，這本就是我所掌握的，而直到現在，我才再一次地感悟，將原本掌握的“完美之招”完整地重現出來。
遵循著“天”地軌跡，我的手便是那般自然、那般無巧、那般
然地印在了“魔地老祖”的黑霧之體上。
“魔地老祖”無從躲閃，也不想躲閃。剎那之間，他的心神都是為之所奪，整團黑霧都仿佛被凝固，再無變化。
破碎！
“魔地老祖”黑霧狀地身體，宛若玻璃一般，片片迸裂破碎，飛散開去。
而在這瞬間，我從那玄妙之境中脫離出來，只感覺身體無比疼痛，無比疲乏，胸口及內腑更是疼得仿佛被生生撕裂，幾乎連站立都是不可能。
但是我沒有動，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那，鮮血自我的嘴裏不斷噴湧出來，卻都被頭盔遮擋，沒有濺出半分。
我知道我成功了，以沒有半點功力的身體，只憑借招式上的最終極、承載著“天之道”的“完美之招”，抓住那剎那地時機，打敗了“魔地老祖”。不過，我的身體實在太過脆弱，使出這一擊後，已是差不多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然而，就在這時，詭異地事情發生了，消散的黑霧，竟自虛空之中再次組合凝聚，瞬間便重組完畢，出現在不遠處。
我心中如同被丟進了鉛塊，驟然一沈，苦笑浮現在了嘴角，想不到，即便是“完美之招”也不能將這怪物打敗？
“啊！啊！啊！”重組後的“魔地老祖”幻化成人形，抱頭慘號起來，聲音之淒厲，讓人毛骨悚然。
所有觀戰的強者都是驚駭不已。我一招分解“魔地老祖”便已是夠恐怖，“魔地老祖”死而覆生更是詭異萬分，而此刻“魔地老祖”慘聲號叫，更讓眾人都是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？
“魔地老祖”慘號一陣，身上散發出異樣的黑芒。他一雙眼睛放著紅光，無比恐懼地盯著我，道：“你是他！你是他！你也來了！你也來了……啊！”
驀地發出一聲驚天慘叫，“魔地老祖”身形飛天而起，轉瞬間便消失無蹤。
我瞳孔驟縮，“魔地老祖”竟認得我？他竟認得我？心情激動之下，我忍不住再嘔出一口黏糊的鮮血來，身形微微搖晃。
人影一閃。黃丁丁已是出現在我身邊，一只手巧妙地扶持住我的身體。
她冰冷地目光掃過仍在震撼中的眾人族，冷笑道：“人族第二，亦不過如此！”
此言如同引燃炸藥的星火，獸族眾人全都瘋狂吶喊歡呼起來，而人族那邊則都是臉色難看而不可置信。
“魔地老祖”竟然敗了？一招就敗了？天定城主。竟真的強大到了這種地步？
他們不想相信，也不敢相信，但獸族的歡呼聲、譏諷聲，便如一把把尖刀。刺在他們心上。“魔地老祖”地敗，代表的不只是他個人敗了，而是整個人族都敗了。深深的恥辱湧上心頭。作為武學發揚之地的人族，居然在武技較量上輸給了出現不過數餘年的獸族，這是何等的諷刺和悲哀？
“該死！怎麽會這樣？魔尊居然敗了！”“魔姬”李絮臉色蒼白地喃喃自語。
“這樣一來。我們的計劃，就完全用不上了！”旁邊一個面目俊秀的中年男子輕嘆道。
李絮臉色恢覆了正常，媚笑一聲。道：“也並非全無收獲，這樣一來，對於我們之前地猜測，不是更加確實了幾分麽？”
那中年男子沈聲道：“不錯，此人對‘招’的理解，已經到了天人之境，別說只有區區三十餘年歷史的獸族，便是人族之中，也絕無一人能夠比得上他……”
另一方，“吞天手”趙剛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，若有所思地喃喃道：“黃天定麽……”
黃丁丁眼中精光一閃，對著獸族陣營大喝道：“只有天定皇，才有資格成為我們獸族之皇！”
天定城中的眾強者立刻會意過來，紛紛狂吼道：“只有天定皇，才有資格成為我們獸族之皇！”
“天定皇！天定皇！……”
獸族天生崇尚武力，以強者為尊，經過這一戰，所有獸族都對我的“強”，有了深刻地理解，能一招敗了“魔地老祖”，說我是獸族乃至天下第一都不為過。越來越多人加入到呼喊的陣列之中。
“天定哥，你還好嗎？”黃丁丁傳音道。從交手至今，我都是將自己的氣息徹底隱藏，所以連黃丁丁也察覺不到我現在身體狀況如何。
我沒有做聲，只是因為我怕自己一張嘴，就會有血吐出來。黃丁丁面色微有難看，嘴裏發出一聲輕嘯。
數秒之後，一道黑影閃過，巨大的黑鷹降落於我跟前。
黃丁丁攜著我，輕輕飄在了黑子地背上。
我猛咬了一下舌頭，讓有些模糊的神智變得清晰了些，用著最後的力氣，向人族趙剛以及李絮兩方微微拱手，便乘著黑子飛速離開。
勉強支撐著身體，待黑子飛出百餘裏地，我便再也支持不住，昏迷過去。
此時的我並沒有想到，此次一戰，拉開了人、獸連族從側重本族內部之間勢力鬥爭轉變為側重兩族間戰爭的序幕。
……
這一次昏迷，持續了兩年時間。
在睜開眼睛地剎那，我知道自己又沒有死，身受的內傷也已經覆原。對於這古怪的身體，我自己也是甚覺不可思議又莫名其妙。如此強大地自愈能力，不知是如何產生？而我當初剛有記憶的時候，那傷勢為何也是和正常人一樣，需要經過細細調養才好轉？
原本被印了一個手掌印的盔甲此刻已是修覆得完好一新，習慣了身穿盔甲的我，穿上盔甲後，才去見黃丁丁。
當我再次看到黃丁丁的時候，驚駭得幾乎不能說話。
這還是我印象
個丁丁嗎？此刻的她。暗黑色地詭異花紋遍布了她龐，眉宇之間，幾乎不見了人的情感，全是一片被強制壓抑的瘋狂和暴虐，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強烈的殺氣。
“天定哥。”看到了我。黃丁丁地殺氣才淡了許多，僵硬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。
我身體一震，快步走上前，楞楞地看了她十幾秒，才顫抖著聲音道：“丁丁，發生什麽事了？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？”
“天定哥……對不起……”黃丁丁不敢直視我的眼睛，面帶慚愧地道。
我想到了什麽，瞳孔驟然一縮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，道：“難道，你還在練那個不完整的‘皇圖訣’？”
“是。”
啪——
一個響亮的巴掌，打在黃丁丁的臉上。
黃丁丁沒有閃避。
“告訴我，你為什麽要這樣做？”我無比心痛地看著她，眼中忍不住濕潤。“我不是告訴過你，那功夫不能再練了嗎？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？”
“因為我需要它！”黃丁丁地面目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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